專訪  

李兆麟博士

大學課程部中國學生組高級講師

研習所學術活動組成員

  

編者按: 本所是全球及香港少數提供有系統的廣東話課程的單位之一。李兆麟博士(S. Lee)是本所資深廣東話老師,服務中大二十載,擔當過領導崗位包括進修部廣東話組組長、大學課程部中國學生組組長及學術活動組組長,現專職向非本地大學生(以中國語言為母語背景) 教授廣東話、編寫教材及進行教研工作,本期由S. Lee與大家分享他在廣東話教與學方面的點滴體會。

 

何時與中大及廣東話教育結緣?

我與中文大學的緣份,是從港大畢業後進中大讀碩士研究生時開始。當時我在中大開始任教本科生語言學(包括粵語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的導修課,並從事社會語言學的研究工作。90年代初語言學導師不多,因此導師與學生的關係不錯,令我深深體會到教學相長的道理和教學的樂趣。碩士畢業後,我繼續從事語言學及英語教學相關的工作,其後在浸會大學服務時,因為一次機緣為浸大任教一系列外籍教職員粵語班。在這個過程中我發覺把粵語和粵文化介紹給對其有興趣的學習者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之後我就開始從事粵語及香港文化相關的教研工作。

 

 

有人說廣東話是6音,有人說廣東話是9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一個學術問題。粵語本體研究說粵語有9聲,所以大部分人所認識的粵語有9聲。在粵語教學中,6聲或7聲是主流。67聲系統是把9聲中的入聲(拼音以p, t, k結尾為入聲)有系統地歸入其他聲調內,有利語言學習。現代港式粵語用6聲(高平調, 高升調, 中平調, 低降調, 低升調及低平調),廣州粵語則還保留7聲(6聲及高降調)。

 

 

粵語二語教學的重點歷史階段

文獻顯示有系統的對外粵語教學在19世紀開始。香港開埠後開始有政府人員學習粵語。香港經濟起飛後,80年代是香港流行文化的黃金時期。粵語流行曲影響華語地區,香港電影更是世界知名,當時很多粵語學習者都是為了了解 香港文化而學粵語。90年代香港回歸前,香港成為世界各國的政經焦點,當然亦吸引很多對香港情況有興趣或有工作需要的粵語學習者。在不同時代中,粵語學習者的學習動機及目標都有不同。我們所處的世界不停地在改變。粵語教師除了要保持專業的教學水平,還要不斷裝備自己,才能與時並進,迎接挑戰。近年我也致力於培養專業粵語教師,為這個領域出一分力。

 

 

有很多人說廣東話不用學,在香港留得久自然會懂,更不用學粵語拼音,你有甚麼看法?

我想其實這個問題是在問自學的可能性吧。說實話大部份技能(包括語言)都有自學成才的可能。但自學需要一定的客觀環境和際遇,不是所有學習者都有機會遇上的。一般學習一種技能需要適當的學習環境,合理的動機,適用的學習工具和充分的練習。更何況英美外交部都把粵語界定為一種比較難的語言(僅在阿拉伯語之下)。其實大部分學習者都喜歡有系統地學習,先易後難,循序漸進。記得自己學打網球時,看到有人拿著球拍,見球就打,然後大聲說打網球不用學。亦看到有人跟隨教練或參加訓練課程一步一步地練習。很快就看出這兩種學習者學習成果的差別。如果想網球學得好,當然需要有教練指導。起碼姿勢正確,不易受傷。學習粵語(或其他語言)也是一樣。有系統的粵語二語課程包含了科研成果,前人經驗,專業教師們的努力,實用合理的教材及課程大綱。有系統的課程可以令學習者有效率地學習,提高學習成果。

 

 

華語學生學廣東話與外國人學廣東話,在教與學上有甚麼不同?

內地生廣東話及外國人廣東話學當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他們的母語,文化背景,學習動機,學習模式等都有很多不同之處。其中的異同我在一些學術文章中有提過。但其實教導內地生廣東話及外國人廣東話都給我很多美好回憶。學習語言要講多D,聼多D,雖然是老生常談,但是說得非常對,對內地生廣東話及外國人廣東話都適用。

 

 

身為本所電子教學的先鋒,你對本所的電子教學發展有甚麼意見?

電子教學研究範圍很廣,所涉範疇包括語言學理論、一般學習理論、資訊科技知識等。近年我為國際學術期刊審稿而讀到不少關於電腦輔助語言教學(CALL)的報告及研究。覺得不同國家、不同學院對電子教學有不同的理解及看法。推動電子教學的誘因也有不同。不同的誘因會影響電子教學的整體設計及目標。個人覺得語言是人類的一種溝通工具,語言教育可以善用日新月異的電子科技配合教學,但必須配合教學目標及學院資源。電腦輔助語言教學的目標是希望利用科技令學習者更有效率地學習,有效地使用語言與別人構通。而不是培養整天對著電腦或手機、跟虛擬朋友相伴的時間多於與真實朋友溝通的人。

 

 

未來一兩年有甚麼學術計劃?

           我現在正編寫一套對外粵語教材,以供研習所粵語課程使用。這套教材亦考慮出版。這套教材跟以往的不同,主要就是突顯語用為綱的教學理念。這理念是希望學習者能在不同語境下活用粵語。研究方面,近年我集中做一些粵語應用語言學及語言文化的研究。

 

 

在研習所服務二十年,有甚麼難忘的經歷?

           最難忘的經歷可算是香港非典(沙士SARS)時期的教學及行政工作。非典可算是香港近代最大的危機。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還有學生堅持留港,等待復課然後繼續學習。當時教師們除了要做好教師的工作教導知識之外,還要照顧學生的心理,注意危機管理,工作實在不易。但是看到學生們對學習的熱誠,對香港的喜愛,令非典時期的教學及行政工作顯得很有意義。

每一個學生都給我很多回憶,他們每個都有自己的故事、經歷和學習原因。他們共通點是喜愛粵語、喜愛粵文化、喜愛香港。學生給與我這個為傳承粵語粵文化工作的人不少的鼓勵與支持。

 

 

你對正在學習廣東話的學生有何忠告?

上面說過 學習語言要講多D,聼多D 差不多是永恆的定律。但怎樣講多D,聼多D則要教師及學生一同努力。教師要引導學生跨過粵語學習上的各種難關。學生亦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不斷練習。這些事情很容易說,但如要真正實行,師生兩方都需要附出很大的努力。

 

 

工餘做些甚麼?

最近喜歡上烹飪。抱歉沒有甚麼拿手好菜推介。只是不斷嘗試、不斷從錯誤中學習,希望一天一天進步。這也很像語言教與學。對!各國料理也包含各國飲食及生活文化。哎也,說來說去也離不開文化與語言。夠了,夠了,不要想太多,總之自己做飯比較健康就好。

 

 

**鳴謝傳理系學生何綽忻協助專訪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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